我在想,
阿公走的时候是怎样的?
会伤心吗?会辛苦吗?
闭上眼睛、呼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,
会因为没看见自己的子孙在床边而感到伤心、难过吗?
我心想,不会的,也不要紧了,
因为现在的阿公随时都能够听得到了,
也有天主来照顾他了,
他不会痛苦、难过、辛苦了。
但是……眼前的阿嬤,是如此如此的痛苦难受,
想到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,
不知道我眼前这个伟大的阿嬤,还能够支持下去吗?
我想,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,也没必要难过,
我们应该把眼前的事情做好,
我带俊到楼下,想必陆续会有姑姑会到,
需要我们的带路。
七姑和小叔陆续也到了,
由于太多人了,
我带着凯馨在café等着。
凯馨问很多问题,
很坚强,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
她问:“阿公做莫?阿公是不是死掉?”
我回答她说:“嗯……是啊,阿公去找天主了。”
“那为什么爸爸妈妈哭?”
“因为阿公是爸爸的爸爸啊”
“那我买多一个阿公给爸爸,爸爸就不要哭可以吗?”
“……凯馨啊,我们的阿公只有一个,就像凯馨也只有一个一样,是没办法买的”
我几乎又要哭了出来,但是我知道现在大家最需要的就是坚强的种子。
删了名字、认了遗体,
我载阿嬤、七姑和小婶回家,
需要整理出一些衣物,以便能够让阿公换上最帅气的服装,
以便迎接接下来众多的客人。
而爸爸和小叔则负责去选棺木和处理其它事情。
回到家,大家七手八脚吞了午餐,整理出了很多阿公的服饰,
有陈年的皮鞋,还有我最爱的黑框眼镜,还有等等等等。
三姑、大姑等也陆续都到了,
负责整个丧礼的志威uncle也来了,驾着白色的殡车,
里面有一个白色的棺木,那就是我们的阿公,
大家出来,目送阿公启程。
大家哭得很凄惨,而且,这也只是开始而已。
接下来五天,所有亲戚都聚在一起,
大家分工合作,虽然不像其它家庭那样经常聚在一起,
但是我们彼此的默契竟然好的不得了,
各个地方都有被照顾。
我们天天为阿公祈祷,要哭一起哭,
要笑一起笑,
一起写卡片给阿公,
一起写卡片给阿嬤,
一起唱饭前歌,
一起吃花生,
还有一起准备弥撒。
我好喜欢我们准备的弥撒,
虽然斌扬弹的进堂咏频频出错,
但是我觉得这琴声很感人,
每一个旋律,每一个音符都是献给我们的阿公。
直到最后,哥准备的slideshow,
我和俊都哭得好伤心好内疚……这10几年的泪水一涌而下,势不可挡。
阿公的专属秋千—他每天坐在这里祈祷,这曾让我好厌恶,我觉得他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一个基督徒应该过的生活,这样的祈祷,很讽刺。但是我没发现,自己才是那个忘了自己是基督徒的人。
阿公专属的吃饭角落—他总是自私的不顾别人、自我中心,从来就不顾忌别人感受,久而久之,他也不和我们一起吃饭,每次都他吃了我们才吃,就算再饿,我也会等他吃完才吃。但是我没顾虑到其实就算他再怎么喜欢一个人吃饭,心里也还是会寂寞的。
阿公为我们做的专属风车—他曾经说这是他为我们一家人做的风车,代表的是我们的一家人。可是我却想,做这些有什么用?对人做的,都不如风车做的美。其实,他心里应该很寂寞吧?可能他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我们不高兴,可能他想改变这样的一个情况,可是却不知从何下手。
Slide结束后,我们已经哭得狼狈不堪,爸爸拿着写在手机里的稿,站上了读经台,
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,爸爸终于上去了。最后,爸爸以分享阿公做过值得大家效仿的事情以拔去这多年来无法拔去、留在心中的刺,并纪念了阿公。
那五天,也有好多好多开心的事,
有好多人来为阿公祈祷,让我惭愧以前觉得为亡者祈祷
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,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这样觉得,只要有机会,
我会去为那些亡者祈祷,因为他们在那个时候是非常需要的,
=(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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